有条不紊地洗净白皙的面庞，照常穿上千年不变的白色西服搭配百褶裙，生盐诺亚抱怨道：

“啊呀呀，老师您怎么又把丝袜给弄坏了呢，这样的话我会很为难的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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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上的男人邪魅一笑，“谁叫诺亚同学太可爱了呢。”

望着这个曾与基沃托斯中绝大多数女学生有染的“教师”，诺亚心中不禁掠过一丝不快。

突然背后传来些许温暖的触感，诺亚也感到莫名的安心感涌上心头。在耳畔回响起的，是老师的高谈阔论。

从老师在千年最高处的私人房间向外望去，被夜晚笼罩的基沃托斯依旧以不同与外界的方式运行着。霓虹灯的流光溢彩，街道马路的风平浪静，星罗棋布的大厦反射着如梦似幻的都市泡影。

“我说啊，诺亚同学，”男人以轻浮的口吻打开了另一个话题，“你说为师会不会真的爱上你呢？”

“……”

这句话，他对谁都说过。

“那换句话好吧，”男人试图掩盖尴尬，“如果为师选择了优香呢。”

唯一没有和老师沾染那种关系的，是诺亚的同事，那个紫色头发的少女。诺亚不愿意她被这样一个放荡轻浮的男人玷污。

“别说话。”诺亚主动吻了上去。

六月中旬的基沃托斯是雨神最放纵的日子，即使是将科学奉为圭臬的千年学生也如此感叹，窗外飘起了零零碎碎的蒙蒙细雨，霓虹在雨点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朦胧，简直就是……路边摊上随处可见的塑料声光玩具所放出的粗拙的光线那样。

明明室内是恒温的二十三度，诺亚却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粘稠的，温暖的燥热在涌动，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中无法动弹。

“好恶心……但是……”

诺亚并不讨厌这种感觉。

这样偌大的现代化都市，主体的构成却是学校和学生。犹如一座巨型的由塑料制成的象牙塔一般，塔中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稚嫩与单纯，悉数勾心斗角，尔虞我诈，又或是粗放的行事动机，也许在这个地方之外的人们看来是如此的幼稚而拙劣吧。这样一座年轻的，稚气未脱的单纯城市，倘若是遇上那些政客的手腕，脆弱的塑料外壳恐怕就会陷入内斗而荡然无存吧。诺亚或许比同龄人更细腻，会有更多的小心思，但在老师这样的大人面前，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吹弹可破。

“哈——哈——”重重吐出一口气，老师并没有给诺亚更多的余地。

望向天花板，麻木的无力感从脊柱侵袭进大脑。

诺亚讨厌油嘴滑舌，人情世故的陈腔滥调，但是又仰慕只属于大人的成熟。在这样一个塑料般脆弱的孤岛城市里，又有谁能让她依偎呢。

这就是大人么？

诺亚张开嘴，想说什么，但是嘴唇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带来的是缄默。

真是的，适可而止吧……

洗罢澡，光脚走出浴室，年轻男人正在床上抽烟，只不过动作是相当生涩。雨刚停了不久，只剩下雾气氤氲弥漫，午夜的基沃托斯浸润在这朦胧的凉意中，霓虹的颜色透过窗上的白雾洒满了房间。

诺亚微微前倾，伸出食指，别在老师的唇上：

“老师，请您不要爱上我哦。”

沉默了许久，二人或许是心领神会，异口同声道：

“游戏一场，可别动了真情。”

窗外被塑料包裹着的霓虹灯，显得廉价，而又那么夺目。

（完）